
羽衣。
呃,说到这身羽衣啊——其实不是 literal 的戏服,是种说不清的生存状态。十八岁前我总在南方小城的舞蹈教室晃荡,汗浸练功服的咸腥味和樱花飘进窗棂的某个午后,现在想起来还会起鸡皮疙瘩。那时候觉得舞台就该是块发光的羽毛,能把我从潮湿的巷弄托到云端——当然啦,现实是我在镜墙前摔了十七个跟头才学会转圈不栽跟头。

试镜那天穿的的确良衬衫被空调吹得贴在背上,导演说"野生演员"的灵气要的就是这种生涩感。其实现在太多新人追求破碎感,但真正的野性是——你看那些在霓虹褶皱里打滚的姑娘,她们连哭都带着算计。我在东京的七年,活成了部身体叙事学,从涩谷十字路口的肢体广告拍到银座画廊的行为艺术,连呼吸都得配合打光师的节拍器。

说真的,煤炉剧场往事比任何剧本都带劲。那年冬天我们裹着军大衣排《麦克白》,后台煤炉总在幕间噼啪作响,把莎士比亚的苏格兰寒风烘得像南方年糕。有次谢幕观众往我手里塞了盒关东煮,油花溅在羊皮剧票上,现在摸着还温热——这大概就是独立剧团的浪漫,那些年我们拿咖啡当盒饭的剧组,愣是把存在主义演出了拉面馆烟火气。
凌晨三点的片场最懂表演的残酷性。有次为演好台词里"破碎的月光",我对着监视器练了二十七遍眼眶颤动频率,直到睫毛膏晕成抽象派画作。其实观众永远看不见的,是候场时啃冷饭团的手抖,是NG后躲在道具柜里嚼生姜片压反胃,是更衣室镜子里那层怎么也洗不掉的粉底霜——它们在皮肤上结痂的样子,多像我们被现实反复剥落的羽衣啊。
最近总梦见南方老宅的雕花窗,月光从格子间漏下来,把褪色的练功服照成半透明。不知道要是现在回小城,还能不能在镜墙前跳完那段未完成的独舞?猜猜后来我剪掉了长发还是...(霓虹灯牌突然闪烁)啊,说到这儿该换幕了——下回聊地下剧场那些煤炉烤红薯的夜晚?

)
)
)
)
)
)
)
)
)
)
)
)

)
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