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政部的磨砂玻璃从来挡不住秘密。 当我端着咖啡经过总监办公室时，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林总监正把蓝色文件夹推给董事长千金。这个动作让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，市场部王经理交给我保管的、后来神秘消失的红色文件夹——当时他拍着我肩膀说"年轻人要多历练"时，掌心的温度还残留在我西装上。
成年人的世界就像这座写字楼的中央空调，冷暖自知却从不宣之于口。 上周部门会议上，林总监宣布由我负责亚太区客户提案，散会后同事们的祝贺声像彩带般缠绕过来。只有保洁张阿姨在茶水间拉住我："小周啊，董事长女儿下个月从英国回来。"她抹布擦过的台面上，水渍映出我骤然苍白的脸。
在职场生态链里，每个人都是明码标价的期货。 我连夜修改的方案被林总监批注"缺乏创新"，却在三天后出现在竞争对手的招标书里。当我拿着版本记录去找他时，他正在试用新到的按摩椅："职场不是考场，没有标准答案。"椅背的皮革发出轻微的呻吟，像极了我咽回去的辩驳。
转折发生在季度述职那天。我展示完销售数据准备离场时，董事长突然问："听说你大学辅修过国际商法？"三天后，我被临时抽调去处理新加坡客户的合同纠纷。后来才知道，那天法务部总监在监控室看了我全程表现——而推荐我的张阿姨，是董事长家的老保姆。
现在我也学会了在电梯里谈论天气时观察镜面反射，在报销单的备注栏用铅笔做记号。 昨天看到新来的实习生被王经理拍肩膀，她眼里闪着和我当年一样的光。我递给她咖啡时"不小心"碰倒了笔筒，露出文件夹的烫金logo——和三个月前消失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成年人的规则从来不在员工手册里。 就像此刻董事长办公室的百叶窗突然全部敞开，林总监正在帮我整理领带："下周的董事会，你来做跨境业务汇报。"他的袖扣映出窗外晚霞，像极了王经理离职那天燃烧的碎纸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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