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这些年,“国产恶女”俨然成了荧幕新宠,但遗憾的是,这股风潮似乎刮偏了方向,许多剧集仅仅披着“恶女”的皮囊,内里却仍是陈词滥调。看看《墨雨云间》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吧,她视人命如草芥,手段狠戾如毒蝎,可剧情尾声却笔锋一转,揭露她对前夫哥竟藏着深沉的痴恋——这哪是恶女,分明是披着黑袍的深情女主角。再看《许我耀眼》中的许妍,开局一副野心勃勃、誓要攀上巅峰的模样,最终却露了底:她不过是个勤恳工作、不图名利、只为追寻真爱的单纯姑娘。唉,国产剧何时才能捧出一个如《黑暗荣耀》中妍珍那般,纯粹、彻底、毫不洗白的恶女呢?又或者,像最近那部韩剧《亲爱的 X》里,由金裕贞演绎的白雅珍?
《亲爱的 X》中的这位“恶女”,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黑色石子,彻底搅乱了我们对女主角的固有想象。我们早已看惯了赵丽颖、唐嫣等女星塑造的“傻白甜”,她们如同温室花朵,遇事便惊慌失措,那份不自觉地柔弱总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。但白雅珍截然不同,她将“柔弱”淬炼成了锋利的武器,将美貌化作铠甲,把人心变为战场。她无需亲自动手,便能让男人们前赴后继为她扫清障碍——童年时她便对男主尹俊书进行情感操控,令他背负一生愧疚;高中时期,凭借出众容颜令男二甘心为她铲除异己;踏入职场,她扮演楚楚可怜的受害者,让善良的男老板替她解决宛如恶魔的生父;成为演员后,更是将顶流男星的感情玩弄于股掌,作为晋身的阶梯。剧名中的“X”,表面是她除去之人的代号,实则更像是那些被她牢牢掌控的男性的符码,每一个都成了她向上攀爬的冰冷垫脚石。


然而,这个看似冷酷算计的“恶女”,实则是从地狱深渊中挣扎爬出的幸存者。她的童年被刺骨的寒意包裹,母亲的暴打、父亲的漠视,家对她而言不啻为人间炼狱。当父亲企图将母亲推下楼梯致死,母亲奄奄一息抓住她的脚踝求救时,她竟撑着伞,漠然转身离开——这并非天生的冷血,而是绝望下的自保。她知道,母亲若存活,等待她的将是重回无尽的黑暗。后来寄居男主家中,又遭男主母亲百般排挤,甚至险些被抛弃或送入孤儿院。为求生存,她只能精心操纵男主的感情,使其成为自己的护身符,而这代价,是男主与母亲的彻底决裂。


校园时期,老师的嘲讽、女同学的欺凌接踵而至,企图将她驱逐出校门。白雅珍没有逆来顺受,而是选择了凌厉反击:散布老师出轨的流言令其失业,利用女同学对男主的情愫设下圈套,让其自食恶果。面对父亲无休止的勒索与毒打,在忍无可忍之下,她借用了男老板的手,除掉了这个生命中的巨大隐患。她的每一次“恶行”,都像是在漆黑绝境中划亮的火柴,是饱受欺凌后的凶猛反扑。观众在屏前直呼“痛快”,正因为这是以牙还牙、以恶制恶,她对付的,无不是曾将她逼入绝境之人。

但此剧最精妙的一笔,在于并未将白雅珍简化为纯粹的恶人。她的争议与复杂性,集中体现在对那位无辜男老板的利用上——她让他替自己顶罪入狱,这一举动为她烙上了无可辩驳的“恶女”印记。可若置身于她那毫无倚仗、如履薄冰的生存境遇中,除了竭尽所能利用手边一切资源,她还能如何挣脱枷锁?她的“恶”中浸透了太多无奈与辛酸,是被残酷现实生生逼出的生存法则。

相较于那些非黑即白的扁平角色,白雅珍身上的“人性灰度”显得如此真实而震撼。她并非天性邪恶,只是被囚禁于绝望的牢笼之中。我们对她产生的爱恨交织,源于在她身上看到了受压迫者的顽强反抗,也看到了为生存不得不做出的痛苦妥协与牺牲。她的每一次算计,都是对不公命运的尖锐控诉;她的每一步攀爬,都只是为了挣脱那任人践踏的泥淖。

有人指责此剧三观不正,忧虑其误导观众。但这看法未免过于武断。难道观看几部暗黑题材的作品,人就会随之堕落吗?显然不会。教育的意义,正是赋予我们明辨是非的能力,并从他者的故事中窥见现实、引发深思。这部剧真正意图传达的,绝非鼓吹“作恶”,而是撕开一个血淋淋的真相:没有人生来便是恶魔,那些看似十恶不赦的灵魂,或许只是被冰冷的社会结构与命运逼至了悬崖边缘。

白雅珍的故事让我们懂得,批判一个人的“恶”轻而易举,但更为重要的是,去剖析那“恶”之下汹涌的暗流与成因。与其一味谴责这位被迫举起反抗利剑的女性,不如深思如何改造那令她陷入绝境的环境,让更多女性不必依靠“化身恶女”也能尊严地存活。《亲爱的 X》最卓越的成功,便是塑造了白雅珍这样一个复杂、立体、令人久久难以忘怀的角色。她让我们凝视女性在困境中的挣扎与力量,也促使我们反思社会沉积的不公。如此富有深度与感染力的形象,才值得被反复探讨与铭记。倘若你尚未观看此剧,不妨一试,相信白雅珍的故事,定会在你心中激起深刻的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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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生了娃下边松弛了用什么药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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